天降葡萄

我和父亲在院子里摘葡萄，突然天空降下一大串一大串的紫葡萄。

我捡起葡萄，从高空落下却一点儿都没坏，还是完好的。

空中还在降下葡萄，父亲接住缓慢降落的大串葡萄交给我。

我捡起地上从葡萄串上掉落的一颗退了一半皮的葡萄放进嘴巴里，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葡萄了。

比自家葡萄树上的好吃多了。

母亲在院子里洗衣服，她坐在洗衣桶边上的小凳子上，两手握着衣服在洗衣板上一遍遍地搓洗。手上全是泡沫。

母亲的头发花白了，脑后扎着马尾辫儿，脸庞散落几根白发。

我过去帮母亲把那几根白发遮到耳朵后，从兜里掏出吃的，撕开包装喂母亲吃。

母亲咬了口包装纸，说到“真甜”。

我看了眼完好无损地吃的，把包装纸退得更深了，又递到母亲的嘴边。

母亲微笑着，张开嘴，咬去了食物的一个小角。

我抽回食物，看到仅仅缺掉一个小角，脸上全是不满。

我又想把吃的递上，这次一定要交代母亲咬上一大口。

母亲却低下头认真地洗着衣服，像是要把头埋在桶里才甘心似的。

我扫兴地走开了。

父亲在葡萄掉落的地方祈福，想获得更多的葡萄。

他把葡萄摘下来插在竹签上，像极了糖葫芦。

两只手握着这三串葡萄，对着北方祈福。

口里念念有词，把各方神仙和菩萨都求了一遍，想让刚刚那位仙人再降下葡萄雨。

我仰头望着天空，葡萄串可真大呀，一串得有十来斤吧！

葡萄串从远处的天空落下，一个黑点儿越来越大，近了才看清是葡萄串，葡萄串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大，最后落到父亲的手里，多美的景色呀！

我看向父亲，他还在祈求，天空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。

这时从天空深处传来厚重的声音，辨不清男女。

只听那声音说道，这葡萄是我们降下给你的，不能用来祈求，要用自己种的葡萄才行。

父亲失落地放下手中的三根竹签串起来的葡萄，说了句：“哎，还是得自己种啊！”

我听了这话，知道父亲抛掉了那个贪心的自己。

2022年02月22日